Beryl Loamsdown

懶癌末期。
自來熟,歡迎聊天打屁。

死鬼CP可逆不可拆。

Thranduil & Bard

Aragorn X Legolas

Thorin X Bilbo

看BBC Sherlock,喜歡WH但不會寫;
看漫威電影,喜歡神兄弟跟盾冬盾但不會寫;
RPS只看VO和Richlee,可能會寫。
愛HP原作&電影,喜歡Drarry,正在嘗試寫。

喜歡Luke Evans,Lee Pace,Richard Armitage, Benedict Cumberbatch,李棟旭,姜河那,孔劉,劉在錫。


Viggo Mortensen,永遠的男神,全世界最帥的足球狗。

Round and Round · 11

 
 
更新:看來11章上大家是看不到了,我直接合併貼在這兒囉!

那個,我剛剛點進11章上,Lofter一直顯示「該日誌已刪除」,不讓我編輯……可是我重新整理很多遍都還是看得到那篇啊?!大家看得到我之前發的11章上嗎?應該不是被屏蔽了吧……

 

 
 
 

「歡迎光——大叔!」門上的鈴鐺輕輕晃動,池听晫一回頭,兩個一米八四的男人走進她打工的小小咖啡廳,她扔下正在收拾的空桌,三步併作兩步地朝他們衝過去,給了金信一個大大的擁抱,「你好久沒來了!」
 

金信笑著摸了摸女孩的頭,看見兩人熟悉親暱的模樣,使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聽說您之前身體不適,現在痊癒了嗎?」女孩轉過頭跟他打招呼,使者沒能掩飾住自己臉上的疑惑,只是呆呆地點了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呢!啊,抱歉,沒請你們先坐下,我看看喔……這裡,這個位子比較隱密!」
 

使者跟在池听晫後面,有些不知所措地回頭看鬼怪,鬼怪雙手叉在口袋裡,只是笑著聳聳肩。
 

「兩位想吃什麼?」池听晫幫他們添了兩杯水,遞上菜單。
 

「新品各一份吧。」
 

「好的,馬上就來。」少女朝他們輕輕鞠了個躬,衝去把剛剛那張空桌收拾完,再端著滿滿一托盤的杯盤刀叉進吧檯了。
 

「听晫啊,」鬼怪拉長身子,從書架邊緣向吧檯喊道。
 

「是?」
 

「妳今天幾點下班,跟我們一起吃飯吧?」
 

「真的嗎!」女孩興奮地探出頭來,「大叔請客喔?」
 

「請,請,想吃什麼都可以。」金信笑笑。
 

「哇啊大叔最好了!我再一個小時就下班了,要等我喔!」
 

「好好好。」金信笑著靠回椅子上,對上使者驚訝的目光。
 

「啊……這就說來話長了……」金信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思考著該從何說起。「其實我看到了,你給她的那張紙條。」
 

使者三秒後才反應過來,睜大了眼睛。
 

「所以我一直都有在注意她,後來就自然而然地接觸了。」
 

再後來,金信在使者的記憶中看到了那個孩子。她是其他世界的金信的愛人,是個像紫羅蘭一樣輕巧漂亮又善良的女孩。在女孩的愛人歸無後,她在大雨中攀在使者身上哭泣的樣子,令金信感到又抱歉又心疼。
 

這孩子是不是有可能會是他在尋找的那個人呢?金信曾經也有點懷疑,畢竟看了使者的記憶後,這女孩就是鬼怪新娘的想法也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但是現在金信可以很確定地說,池听晫並不是他在尋找的那個人。
 

他喜歡池听晫,可是給愛人的那份情感,金信已經給了其他人了。他看向坐在對面的使者,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池听晫在吧檯忙碌的背影,好像有些擔憂,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世界的池听晫互動;又好像滿開心的,因為少女不再一看到他就嚇白了臉,非常健康有活力的樣子。
 

在使者昏迷的時候,鬼怪考慮了很久,最後還是把德華和池听晫找來,跟他們說了一些事情。他沒告訴他們太複雜的東西,只是想辦法解釋了他們和使者有著什麼樣的緣分。意外的是兩個孩子很容易就接納了。池听晫感覺得出來這個使者不是她以前見過的那個,態度也完全不一樣;德華則是說他一開始就覺得末間叔叔很有親切感啊、讓人不知不覺就會想跟他說很多事情——但鬼怪覺得他家姪子根本是全世界最單純的人。
 

「她聰明能幹,而且非常善良,」金信開口,使者終於把視線從池听晫身上移開,「找到打工的時候還特地跟我道謝了。我來過幾次,這家水準很高。」
 

「這樣啊。」使者對他微微一笑,也抿了一口水。
 

「怎麼了?你在擔心什麼嗎?」
 

「嗯……」為什麼金信什麼都不問呢?那張紙條的內容對他來說應該不太合理吧?使者還在考慮要不要提起這話題,但這樣自己勢必就要解釋很多令人難以理解的事情,怎麼辦好——使者的思緒有些飄渺,對面的金信則是突然想起什麼,叫了一聲。
 

「我忘記跟你說,我看到的未來出現歧異了!」
 

「什麼?」使者嚇一跳。听晫的未來嗎?金信所看到的那個未來改變了嗎?
 

「今天不知道會不會——他來了!」有人推開門,金信示意他轉身看,使者趕忙轉向門口,看到的是——
 

……德華?
 

「……德華?」使者轉回來,把心中的疑問對著鬼怪重複了一遍。
 

鬼怪眨眨眼,向他比了噤聲的手勢,使者只好滿頭霧水地又轉回去。幸好他們旁邊又是書架又是觀景植物,就算這樣大剌剌地看也不會被發現。
 

「歡迎光——啊,德華哥哥!」跟剛剛對待金信的熱情不同,這次少女的語氣明顯地變嬌羞了。
 

「呃,嗨,听晫啊,」德華的表情看起來也很嬌羞。
 

……很嬌羞?
 

……德華的表情很嬌羞?。
 

「難不成是……?」使者震驚地轉頭問道,只見金信趴在椅背上笑得很歡。
  

「嗯,」金信笑吟吟地看向他,「德華跟我來過幾次,我後來才發現他常常自己跑來。我已經碰見這場面不少次了。」 
 

「那你原本看到的那孩子呢?」使者還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從來沒有真正愛上誰的德華,和一直以來都身為鬼怪新娘的听晫,真的談戀愛了嗎?真的能談戀愛嗎?
 

「是啊,我也很好奇所以去看了下,發現那個叫泰熙的小子去美國打棒球了,我以前幫他的時候也沒看到這段……雖然這整件事都莫名其妙,但如果是德華的話,未來會變化也沒那麼大不了。」
 

使者露出不解的神情,金信歪著頭,對他微微一笑。
 

「我好像沒說過,其實我一直都看不到德華的未來,從他小時候就是這樣。柳家人有時候會有這種狀況,我也沒放在心上,但現在想來應該是他體質太特殊了吧……」
 

蝴蝶啊,鬼怪跟使者同時想著。
 

那邊德華一個人坐在吧檯的位子,池听晫邊做事邊和他鬥嘴,青春的酸甜味都瀰漫到兩位老人這裡來了。
 

「等我一下喔,我去送餐!」池听晫端著托盤來到使者他們這桌,金信對著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少女裝作沒看到。
 

「他是來邀妳吃晚餐的。」金信非常肯定。
 

少女眨眨眼,臉有些紅了。
 

「妳就去吧,玩得開心點喔。」使者對池听晫露出淡淡的笑容。
 

「……是,謝謝您……」少女心中突然浮現了一種熟悉懷念的情感。這是她第一次聽見「這位陰間使者」的聲音,而僅僅是聲音,就已經讓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心和信賴。
 

「讓德華帶妳去吃妳想吃的吧,不用擔心錢。要是那小子敢帶妳去什麼夜店,我一定修理他。」金信抬著眉,語句二分玩笑八分真實。
 

「大叔,我還未成年欸。」池听晫差點就要翻白眼了。
 

「是嗎?那他要是敢帶未成年少女去夜店我就把他綁起來吊著。」鬼怪顯然抓錯了重點。
 

「是、是,我們不會去夜店的。那麼祝兩位用餐愉快!」池听晫鞠了躬正要走,又想起了什麼。
 

「差點忘了這個!」她從圍裙口袋裡拿出香氛蠟燭,擺到兩人中間,朝金信眨了眨眼睛。
 

「哎呀,做得好、做得好。」金信讚賞地摸了摸池听晫的頭,接著誰也沒拿出打火機,桌上的蠟燭就點燃了。
 

「那這兒就沒我的事啦,祝兩位約會愉快!」少女高高興興地跑回吧檯了,金信和使者看著桌上的蠟燭,相視而笑。
 

「的確是水準很高的咖啡廳啊。」使者笑道。
 

「我的眼光向來是一流的。」金信彎起嘴角。
 


 

他們沿着靜謐的小巷子漫步,繞著遠路回家。兩個人肩膀磨著肩膀,手臂貼著手臂,五指扣著五指,誰也不想走得快一點。
 

「關於听晫其他遺漏者的身份,」這話居然是鬼怪說的,「我想她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使者的腳步頓了一下,睜大眼睛看向鬼怪。
 

「我之前的確救過她一次,可是自從德華見過她之後,幾個月來半件危險的事都沒發生,而且……你知道听晫現在的房東是誰嗎?」
 

「誰?」
 

「三神奶奶。」
 

「……什麼?」
 

「很驚人對吧,三神奶奶加上德華的組合。我跟德華有次開車送她回家,三神居然還邀我們進去坐!我死都不想進去,結果德華那小子厚顏無恥地把我拖進去坐了半個小時!」
 

那畫面太過鮮明,使者不禁笑了起來,「德華是真的把听晫當戀愛對象嗎?」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吧。我看那小子雖然常常追著女人跑,其實根本沒有談過戀愛。」
 

「你不也沒談過戀愛,」使者笑道,「德華才二十三歲呢。」
 

「我現在不正在談嗎,」金信拉起他們十指交握的手,在使者的手背上親了一下,盯著使者的眼睛笑。使者紅著臉,手指扣得緊了些,讓金信嘴角的弧度更加張揚。
 
 

他們回到家,睡前時間又懶洋洋地靠在床頭看書,使者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後輩發了簡訊來,說是他們要聚餐,前輩來參加的話不用錢免費吃絕對不需要請客。
 

使者笑了笑,送出回覆時手指誤觸了按鍵,畫面跳到通訊錄,他當下沒注意,正要把手機放回桌上,下一秒覺得剛剛好像看見了什麼,又把手機拿回眼前。
 

他的通訊錄中多了一個名字——金信。
 

鬼怪感受到使者靠著他的身子突然僵住了,他不動聲色地朝旁邊看去,正好看到使者手機的畫面。
 

……也是時候該談談了,不能讓他老是這樣提心吊膽的。金信想著,然後若無其事地放下書本。
 

「睡吧?」
 

「嗯,好……」使者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放到邊几上,關掉了燈。
 

使者鑽進被窩,鬼怪就像平常那樣抱著他,然後毫不意外地注意到使者的手指輕輕地攥著他的衣角。使者太習於一個人承擔所有心事,他的表情和語氣在別人眼中是那麼自然,要不是金信看過他的記憶,根本也難以發現使者那些普通的行為有什麼涵義,可現在他知道了——所有關於使者的一點一滴,他都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
 

「我想跟你講個故事,」金信覆上使者攥著他衣角的手,輕聲開口,「一個九百年前的故事。」
 

使者的手微微顫動了一下,金信摸著他的後腦杓,在他的頭頂親了親,「別怕,」他說,「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這個故事說了很久。
 

他說自己的名字是金信,原本是個將軍,一生戎馬;有個妹妹,見面的時間不多,卻總是吵嘴。將軍不喜歡打仗,但很愛他的國家,他在先皇還是正胤的時候就隨他一起上戰場,在與外族的爭戰中他們無往不利,國家內部的權力卻在不知不覺中被人架空。
 

先皇有個年紀相差甚遠的弟弟,叫做王黎——聽到這裡的時候,使者原本就很淺的呼吸倏然停下,金信有些心疼地抱著他,繼續講了下去——外亂終於告一段落的時候,王黎已經六歲了,那年在壽昌宮他第一次見到了小皇子。
 

「他很漂亮,很乖巧,也很聰明,講話有著大人的口吻,笑起來依舊是個孩子。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一個人趴在那裏看我射箭……」金信抱著使者的手臂緊了些,「那時我居然沒想過一個皇子跑不見卻沒人發現是多麼不對勁的事情。」
 

敏感地感受到金信語氣的變化,使者怯生生地抬頭,金信撫著他的後腦勺,勉強笑了一下。
 

和平的日子並不長,隔年高麗連續吃了五場敗仗,邊界告急,先皇終於派他出征。小小的王黎聽到消息,第一次曠了太學的課,跑了很遠的距離才等到他。他對他說,將軍請保重身體,請務必平安歸來,說他會為他祈禱。
 

「那是我跟他距離最近的一次。」金信的眼睛染上哀傷的顏色。看過使者的記憶之後,許許多多自己以為早已遺忘的事情開始如拼圖般一片片浮現,他想起,原來王黎曾經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
 

純粹的關心、擔憂、喜歡、崇拜,一眼就能看透。
 

金信想,他跟王黎明明沒有私交,可是自己卻死都不相信王黎會將他當作叛臣,是否正因為他曾見過那個眼神呢?
 

他抓著使者肩膀的手不自覺用了力,使者卻像是毫無知覺一樣,眼睛瞬也不瞬地望著他。
 

冬季來臨之前將軍離開了京城,在那之後朝廷暗流湧動,兩年內大君相繼死亡,邊疆還未穩定他便被先皇秘密召回;他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卻只見到先皇最後一面。和他有著生死情誼的先皇駕崩了,而他兩年沒有見到的那個小皇子登上了王座。
 

「王黎登基的那天,我在他面前下跪,對他宣誓效忠。我發誓我會守護高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但是他到底有沒有給過王黎一分一毫的憐惜?金信不禁問自己。還是他一直以來在乎的只是先王遺命、只是先皇要他保護黎的那道託付,根本不是王黎本身?不可能的,他對自己說,可是他開始覺得自己這麼久以來都對不起曾那樣喚他將軍大人的、用柔軟眼神看他的小皇子。
 

現在回想,他才明白自己從沒有以王黎是一國之君的立場思考過自己的所作所為。他那麼執著於守護王黎的性命,卻沒有想過也許還有比那更重要的事情;他帶著王黎賜的劍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卻不願意做王黎最希望他做的事。王黎對他來說算什麼?他對王黎無條件地信任,直到最後一刻都不相信王黎會跟他反目;他也是真的想保護他,命都可以捨棄,可是,這樣模糊而無以名狀的感情,到底算什麼呢?
 

金信看著使者在黑暗中依舊明亮的眼睛,覺得自己恐怕永遠都找不到答案了。
 

再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們都心知肚明。妹妹嫁給皇帝,刺激到了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的朴仲憲;龐大的政治傾軋將所有人都綁在了一起,產生了不幸的連鎖反應。皇帝賜劍給他,而他拒絕離開高麗,將軍的抗旨最終演變成了欲辯無詞的謀逆,牽扯進了無辜的將士和百姓,最後連自己跟妹妹也送了命。
 

故事講到這裡,使者以為已經結束了,但金信又開了口。
 

「沒能守護王黎,我很後悔。」
 

使者睜大了眼睛。
 

「沒能好好了解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很後悔;讓他陷入那樣動彈不得的境地,我很後悔,」
 

「金信……」使者聽不下去了,他侷促不安地拉著金信背上的衣料,就連聲音也洩漏出內心的動搖。
 

「從來沒有好好陪在他身邊,我很後悔。那樣死在他面前,我很後悔。你說,他會不會原諒我?」
 

「你為什麼要這樣說?」使者看起來要哭了,「又不是……」
 

「不是我的錯嗎?」金信盯著他的眼睛,「你想說那不是我的錯嗎?」
 

「當然,是王黎——」
 

金信忍不住嘆了口氣。朴仲憲到底是怎麼教王黎的,才能讓他至今還認為那些糾葛都錯在自己?
 

「那我換個故事說吧。」金信輕輕撫弄著使者蓬鬆的黑色髮絲,開始講一個從來沒有人聽過的故事。
 

在宮廷偏遠的角落裡,王黎和他母親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王黎的母親是一個普通的宮女,沒有錢沒有勢,她生下王黎的時候,和她僅有露水之歡的皇帝已經病如膏肓,皇帝從沒有關注過自己最小的兒子,小王黎也從沒見過父皇。他身為一個排行最末又未受皇帝寵愛的皇子,和母親在宮裡度過了一段安靜的時日。
 

沒多久,王黎的母親病了。那病宮裡的醫官是能治得好的,但是地位低下的她並沒有好好地受到診治,身子一天天弱了下去,在一個特別寒冷的冬季,她讓自己唯一的侍女把王黎帶出去,自己在榻上靜靜地闔了眼睛。
 

使者安靜得像是在聆聽一個離他很遙遠的故事,半點反應也沒有,反而讓金信更加心痛。他緊緊抱著使者,覺得再講下去說不定是自己會先承受不住。
 

那年王黎的父皇剛去世不久,新皇登基,百廢待興,竟沒人顧及王黎;小小的王黎一個人守喪,一個人入睡,一個人哭泣,一個人望著夜空數星星。他在宮裡迷路被朴仲憲碰見,已經是半年過去了。
  

「他也許真的愛過王黎。」金信說道,使者終於一動,緩緩地抬起頭。金信撫摸著他的臉頰,把自己思考了很久的事情說出口,「王黎不識字,朴仲憲就一個字一個字地教他認;王黎沒有胃口不吃飯的時候,朴仲憲就一口一口餵他吃;晚上怕得不敢睡覺的時候,朴仲憲會給他哼搖籃曲,講故事給他聽。無論朴仲憲是怎麼想的,他都給了王黎很多珍貴的東西,我不想否認這些,王黎應該也不想否認這些。」
 

使者的眼眶倏地紅了。金信露出有些悲傷的笑容。
 

「我一直以來都認為殺了朴仲憲是最好的選擇,但我最近才理解到,對王黎來說,那不在選項之中。我希望我能跟王黎說,殺不了朴仲憲並不是他的錯。我作為鬼怪復生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朴仲憲殺了,而那只是在我數不清的罪孽中再添一筆。殺人本身就是不對的——要求王黎把我殺掉的朴仲憲,跟要求王黎把朴仲憲殺掉的我,犯下的是同樣的罪。要求王黎殺人,我很抱歉。」
 

金信想,有無盡壽命的好處之一,就是這麼多年之後他還有機會醒悟到自己的過錯;更幸運的是,他還有機會跟那個人說一聲抱歉。
 

他的手指撫過使者發紅的眼角,溫柔地直視著那雙眼睛,「我想對王黎說,我很慶幸他沒有讓自己再多增加一份罪孽,我還想對王黎說,他不恨朴仲憲並不是錯的,他沒有憎恨任何人的必要。」
 

使者捂住嘴,嗚咽聲還是從指縫鑽了出來,他拚命想壓抑自己的情緒,但淚水已經不受控制。
 

這是使者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真正以王黎的身分哭了。
 

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他還單純地只是個沒有記憶的陰間使者。那時的他很輕易地就判定了這個故事裡有三個罪人:砍下數千敵人首級的金信、下令殺死金信和金善的王黎,以及慫恿王黎逼迫金信和金善走上死路的朴仲憲。那時的他還不熟悉人類那些錯綜複雜的感情,曾經也對於王黎選擇相信朴仲憲而不是金信感到疑惑,但是當記憶回到他腦海中,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
 

王黎的一生愛過四個人:母親、金信、金善,以及朴仲憲。可是他對前面三個人的感情加起來,都不及他對朴仲憲的感情那樣沉重那樣複雜。面對金信跟金善他可以完全怪罪自己,但是面對朴仲憲他有憤怒、有埋怨、有期待、有依賴、有孺慕、有恐懼、有感激,甚至也有愛。他對那個人有著太多太多的情感和回憶,儘管他的一生都被擺弄在朴仲憲的手掌心,他卻沒辦法真正恨他。那個人就算利用了他,依舊於自己有恩;就算是那個人出的主意,做出決定的也是自己。他嘗試對抗朴仲憲,但是最後他放棄了。
 

身為王黎的時候他從來沒說過,身為使者更不可能說出口——沒辦法說,怎麼可能說?他如何能對金信說他不恨朴仲憲?即使朴仲憲血洗金家、用殘忍手段除掉政敵、對包括自己在內的皇族下了毒,他還是恨不了他。每次看到金信提起朴仲憲的表情,他就更愧疚更害怕。這九百多年來他每次看見朴仲憲都彷彿重新經歷一次噩夢,他不禁開始懷疑,如果自己不要那麼軟弱、如果自己從來就沒登上帝位,甚至,如果自己一開始就不曾出生,那個人是不是也不至於犯下這麼多的過錯?
 

金信拍著他的背,沒問他為什麼哭,王黎也不管了,將近千年的時間裡這些情緒反覆啃蝕著他,他一次次漠視一次次掩蓋,總制止自己去想、總逼迫自己忘掉,他以為這樣就行了,反正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啊——可是現在他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是那麼那麼痛苦。
 

那句自己對自己說的沒關係,再也無法欺騙任何人了。
 

王黎哭了好久好久,而金信只是抱著他,輕輕撫摸著他的背脊。等到抽噎聲漸停,金信才開口:「這麼多年了,你想見他嗎?有話想對他說嗎?」
 

「嗯……」使者筋疲力竭地依偎在金信懷中,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對,昏昏沉沉地應聲後終於困乏地闔上眼睛。
 

金信微微一笑,抬手抹去使者臉頰上的淚痕,在他的眉心溫柔地吻了吻,「知道了。放心睡吧,晚安。」
 
 
 
 
 
 
 
 
 

 
 
以後不說我會早更文了,根本就是烏鴉嘴啊我,一說馬上就卡文嗚嗚嗚嗚嗚,讓大家久等了真是對不起 (抱頭
 
我看鬼怪的次數已將近二十遍。之前是為了寫文揣摩,後來電視播了又忍不住跟著看,恰逢暑假又沒筆電用所以電視臺播四遍我就跟著看了四遍,邊看邊做筆記……(已棄療 
 
不過,真的是越看越覺得金信王黎不在一起天理何在啊,根本處處深情……而且小新娘跟Sunny是如此般配和諧!!!明明她倆在一起就是happy ending了,金編妳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最近忙著找下學期要住的地方,尋尋覓覓N家後終於底定,之後又要開始忙搬家了呵呵呵呵……不過房東人感覺特別親切特別好相處,空間也很舒適,對於到新環境生活還是非常期待♡
 
 
 
感謝大家的愛心手手留言,Round and Round預計二十五章左右結束吧 (預計,預計),希望大家可以陪我到最後,我會努力讓他們幸福的!愛你們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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