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yl Loamsdown

懶癌末期。
自來熟,歡迎聊天打屁。

死鬼CP可逆不可拆。

Thranduil & Bard

Aragorn X Legolas

Thorin X Bilbo

看BBC Sherlock,喜歡WH但不會寫;
看漫威電影,喜歡神兄弟跟盾冬盾但不會寫;
RPS只看VO和Richlee,可能會寫。
愛HP原作&電影,喜歡Drarry,正在嘗試寫。

喜歡Luke Evans,Lee Pace,Richard Armitage, Benedict Cumberbatch,李棟旭,姜河那,孔劉,劉在錫。


Viggo Mortensen,永遠的男神,全世界最帥的足球狗。

Round and Round · 04

 
最近體力好像越來越差了,居然在大白天睡覺。使者拉下棉被,按掉床頭櫃上鈴鈴作響的鬧鐘。沒辦法,已經連上三班了,不趁白天的空檔睡一會兒就算是他也吃不消的。

 
慢吞吞地將睡衣換成工作服,使者一邊扣著襯衫扣子,一邊用昏沉的腦袋想著鬼怪現在應該被池听晫召喚到教堂了吧,曾經聽他講過這件事——『我好歹也是個半神耶,在教堂召喚我算什麼啊?真搞不懂現在的小孩是怎麼想的!』——大概是這樣,有時話題還會變成「在特殊節日上班的金差使應不應該有薪資補貼」以及「處理亡者的一百零一種方式」。

 
不過今天看來是說不上話了,使者對著鏡子心不在焉地調整領帶。原本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自願值班的,幹嘛又覺得失落呢。搖搖頭,使者走出房間想喝杯咖啡,玄關的密碼鎖卻發出了按鍵聲。

 
德華?使者抬起一邊的眉毛,改變才邁向廚房的腳步,剛踏進客廳就看見德華風風火火地衝進來。

 
「叔叔!我說我都沒抱怨你把我女伴趕走呢你怎麼又——啊……您好……」柳德華門都還沒推開一半就開始嚷嚷,後半句抱怨在看清楚眼前的人不是自家叔叔而是一身黑的房客之後尷尬地憋回了肚。

 
「你叔叔不在。」

 
「啊……這樣啊……」

 
「要坐會兒嗎,我剛好要泡咖啡,」使者輕輕對年輕人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後再次調轉腳尖。

 
「啊……是,那就……」說著非常自來熟地跟在使者後面進了廚房,「我剛好也有事要找房客您。」

 
「喔?」是柳會長的事情吧。使者手腳俐落地泡了兩杯咖啡,多少奶多少糖都沒開口問,還把溫度降到了對人類來說捧著不會太燙的程度才遞過去,一連串動作順暢到像是本能。

 
「那個啊,我就想問問您有沒有什麼不適應的,像是室內突然變得很潮濕啊,房外忽明忽暗之類的……」德華接過杯子,恰到好處的暖意滲進手指,連咖啡的味道也是自己喜好的比例,他有些意外地眨眨眼,卻又不知道是哪個部分違和。

 
「沒有,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使者淡淡地搖頭。

 
「那真是太好了,哈哈……」還以為突然多了個同居人叔叔會鬧脾氣呢,德華鬆了一口氣。要是叔叔被發現不是人該怎麼辦喔……

 
「對了,我有事想拜託你,」

 
「您請說?」

 
「能幫我弄兩支手機來嗎?錢我先給你。」

 
這是在變相說自己是可疑人物嗎?德華的笑容不著痕跡地僵在臉上。「呃,兩支都您自己用嗎?」

 
「不是。」

 
「……」這麼簡短的回答聽起來好像更可疑了啊?不過,被捲進奇奇怪怪的事件也是富三代生活的一部分吧!德華茅塞頓開地拍了下腦袋。

 
「至於你爺爺的事情不用擔心,會長下周來訪的時候你叔叔會跟他解釋的。」

 
「咦?你怎麼知道我要講什麼?唷?而且你怎麼知道我爺爺什麼時候會過來?唷?」德華嘴都還沒合上又張得更大。

 
使者聳聳肩,瞥了眼手錶,「我該出門了。」

 
「啊,是叔叔跟你講的吧,我爺爺的事?是吧,是叔叔講的吧?」

 
「你要是沒什麼急事要找他的話晚上再來吧,那時你叔叔應該會在家了。至於你的卡,我拿到手機之後想辦法讓他還你。」

 
「——我現在就去處理!現在!立刻!」

 
「那就拜託你了。」使者看著急急忙忙又離開的年輕人,終於發自內心地笑了一下。這孩子的未來十年也都是這個樣子呢,喝一樣口味的咖啡,做一樣單純的事情,大部分時候都毛毛躁躁的,卻也有可靠的時候。不過,十年之後又過得如何了呢?跟金信好好相處了嗎?找到傾心的人了嗎?使者垂下眼,將杯中最後一口深色液體飲盡。

 
好苦。

 

 

「哇,大叔,我知道該怎麼召喚你了!」少女站在蠟燭旁邊,興奮得臉都亮了。

 
鬼怪看見池听晫面前唯一一根熄掉的蠟燭,嘆了口氣。「那也不要在這種地方召喚啊,妳這莽撞的少女……別跟來!」
 

池听晫癟癟嘴,意思意思地停了兩秒又跟上去,「大叔不是說要幫我實現願望的嗎,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實現啊?」

 
「第一,我沒答應要幫妳實現願望,第二,打工很快就可以找到了,找到的話落腳處就也解決了——」

 
「那男朋友呢!」

 
「我話還沒講完!找到打工之後,對象自然會出現,所以妳繼續找下去就行了!」

 
「真的嗎!!!」池听晫尖叫,「大叔你怎麼不早說呢!還讓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啊,那我先走啦!」少女用比剛才還要大上兩倍的興奮嗓音說完,一溜煙就衝了出去,剩鬼怪一人無奈地踱步到教堂門口。

 
不想回書店了。去哪裡好呢?他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看著教堂前熙來攘往的人群,腦中浮現的居然是那個人工作的茶室。

 
我到底有什麼毛病。煩躁地皺起眉,鬼怪索性信步亂走,才沒幾分鐘又好死不死看見一個在超市櫃台結帳的陌生金差使。

 
還帶這麼玩的啊,鬼怪差點被氣笑,執行公務也就算了,偽裝成人類在超市買東西也能被我撞上,下次是不是連這個步驟都省了,直接讓我碰上本人?還好意思說什麼不干預,這不是很閒嗎!鬼怪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往那個金差使走去。

 
「城北洞到底有幾個金差使啊?」

 
「哇啊!」剛踏出自動玻璃門的陰間使者嚇得叫出聲,往後撞上了提著大包小包的路人,又連不迭彎腰道歉,這才緊張地回頭四處張望。

 
「您、您是在跟我說話嗎?」

 
「不然呢?我對著一個普通人類問金差使的事情嗎?」

 
「那個、我不是城北洞的金差使……」

 
「那你在這邊幹嘛?」

 
「因為跟負責這裡的前輩很熟……」

 
鬼怪聞言抬起了一邊的眉毛,「喔?你們認識多久了?」

 
「還不滿兩百年……不過,您是認識我前輩嗎?」年輕金差使小心翼翼地問道。傳說中喜怒無常的鬼怪、可以插手人類生死的半神,可能因為具有神格,對於非人類存在的陰間使者來說,就算只是面對面站著也會感受到極大的壓力,是絕對敬而遠之的存在。聽聞鬼怪高傲冷酷,怎麼也想不到對方會主動找陰間使者搭話,感覺就不太吉利。

 
「我是他……我們住在一起。」金信不知怎地,對於自己和對方之間只能用這樣的關係來形容感到非常不悅。

 
「欸?!難不成——」後輩摀住嘴,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話給吞回去。難不成前輩自願值班是因為家裡待得不自在不想回去嗎?前輩說的包租房指的就是鬼怪的房子?再怎麼說,一個陰間使者跟有神格的鬼怪住在一起也太驚悚了,精神耗弱只是早晚的事吧?!

 
「……自願值班?難道他今天本來不是值夜班嗎?」金信皺眉,決定先忽略金差使心聲中的其他部分。他很確定他認識的那個使者並不像眼前這位有被他的力量威懾到……現在想想,同樣是陰間使者,他卻聽不見家裡那位的心聲,也許那個人真的是特例。

 
「哇啊啊啊為什麼——」後輩這下嚇得魂都要掉了,「難不成您聽得到、聽得到——」

 
「對,你要是不想被我聽到的話就小心點,」金信有些急躁地打斷他,「自願值班是怎麼回事?」

 
「這個……這……」後輩簡直欲哭無淚。雖然是因為對方能力所致,但總結來看還是自己把前輩的事情洩漏出去的,對方還偏偏有可能是前輩最不希望知道的人。

 
「不說的話我去問本人了。」鬼怪沒好氣地說著,轉身要走。

 
「不可以!」情急之下連敬語都沒說,年輕金差使在鬼怪的注視下支支吾吾地脹紅了臉,「那個,前輩這幾天狀況不是很好,請您就別過問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那麼悽慘的前世,光是想起來就已經很痛苦了,要是連想做什麼事情都要被干涉也太折磨人了……「明日白天的亡者不多,我會看情況請前輩提早回去休息的,到時還請您裝作不知道,拜託您了!」

 
……前世記憶?那個人有前世記憶?而且是最近才想起來的?金信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前世犯下大罪者成陰間使者,那不可能是什麼美好的記憶——金信腦中浮現出那人趴在桌上睡去的模樣,那張被月光照亮的臉龐——的確,跟前陣子見到的比起來,是憔悴了許多。

 
那人隻字片語中顯露出的落寞,是記憶使然?那些笑容中的哀切,是受到前世的影響?那雙眼睛之所以憂傷如斯,也是同一個原因嗎?但是,人類的一生不過百年,而他透過那雙眼睛所望見的幽遠蒼茫,絕對不是區區百年的程度啊。

 
一定很不好受吧……金信悶悶不樂地想著。之前曾疑惑為什麼就只有那個人的心聲他無法聽見,現在反而十分慶幸碰上了這種特殊狀況。就像自己心中隱藏的那些不欲人知,使者現在的心大概也是傷痕累累。未經同意就碰觸別人傷口這種事,金信一點也不想做。

 
「呃,鬼怪先生?」後輩看對方一直沒有回應,戰戰兢兢地叫了一聲。

 
金信回過神,臉上的表情還是沒什麼笑容——這次是因為別的原因——但語氣溫和了許多:「我比你想像得還要中意我家房客,所以你大可放心。」

 
「欸?」

 
瞥了年輕金差使手上一模一樣的兩瓶飲料一眼,金信筆直地看向對方眼睛。

 
「你今天沒見過我、也從沒跟我說過話。你在超市耽擱是因為一位老婆婆把提袋弄翻了,你幫忙她收拾。」

 
語音落下,剛剛還站著鬼怪的地方只餘一縷青煙,年輕金差使的雙眼恢復清明,疑惑地眨了眨,模糊地想起自己剛剛因為幫忙撿東西而耽誤了一段時間,連忙邁開步伐向原本的目的地前進。

 

 

引渡小孩總是令使者感到特別的疲憊。

 
除了生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逝去本身令人不忍之外,還有一個從不曾提起的原因——孩子哭鬧著要找爸媽的樣子,常常喚起他久遠的記憶。其實年紀那麼小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他應該記不得才對,可他不只記得,還記得非常清楚。

 
都是四歲以前的事了。出生以後就沒見過的父皇過世了,那時他連駕崩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也不覺得難過,只是發現母妃躺在榻上的時間越來越長,而他一個人孤伶伶待著的時間越來越久;他每天都在擔心是否哪天母妃閉上眼就不會再睜開。

 
他們母子住在後宮偏僻的角落,小小的地方向來就沒有什麼人煙,下人來去也不頻繁,跟在母妃身邊侍候的甚至只有一個宮女,但他從不覺得哪裡奇怪,也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哪裡不好。幼小的他並沒有父親的概念,他的世界是繞著母妃轉的,對他來說,只要能夠待在母妃的身邊就已足夠,可他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王黎並不是個愛哭的小孩。事實上,跟同齡的孩子比起來,他乖巧得讓人訝異——但是當他身邊唯一一個會給予他愛的人消失以後,他再不哭就不合人情了。一開始只是在棉被裡嗚咽,不明白為什麼母妃這麼久都不回來;之後怕生的他悶不吭聲地抓住宮人的袖子,張口就只問一個問題——母妃去哪裡了?可是小小年紀的王黎又怎麼聽得懂宮人繁複的解釋,那些修飾過的言辭在小皇子聽來就只是最簡單的意思——不會回來了。你的母親,不會再回來了。

 
自他真正了解這句話的涵義開始,就像是要把之前沒哭的份通通補回來似地,幼小的王黎開始沒日沒夜地哭泣:用膳哭,睡覺也哭,更別說是每日一睜開眼想起母妃不在的那霎那哭得有多兇了。使者曾經聽聞,有時候孩子哭泣是為了要引起人們的關注,但他知道自己並不是那樣的。那時的王黎就只是想哭而已。對一個孤伶伶的孩子來說,崩塌的是整個世界啊。

 
「媽媽……嗚嗚……媽媽呢……」還穿著幼兒園制服的小男孩皺著臉抽噎,豆大的眼淚噗簌簌地往下掉個不停。使者蹲下身,從胸前掏出手巾擦拭那張小臉,語氣溫柔:「別哭,來,把這個喝完,叔叔帶你過去。」

 
使者看著孩子急切地將茶水一仰而盡,輕輕地摸了摸孩子的頭,然後牽起了男孩那還不及他一半大的小手。

 
……如果那時也有人願意對他說這麼一句謊言,如今的他會是什麼模樣?

 
「好乖。來,我們走吧。」

 
他牽著小男孩一路慢慢地走,直到階梯的末端才蹲下身和孩子告別,而回程的路剩下一個人,感覺又更漫長了。

 
不過他怎麼也想不到茶室裡居然有人。

 
「唷。」

 
「……你……什麼時候來的?」

 
「嗯……大概十五分鐘前?」

 
「……你隱形了?」

 
「嗯,一不注意就變那樣了。剛剛都看到了,對不起。」

 
鬼怪道歉得乾脆,使者也沒心思再提起先前的場面。

 
「找我有事嗎?」

 
「喔。諾,晚餐。」說著遞過來一個用花布包起來的餐盒。

 
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不回家的?使者心情複雜地想著,臉上的表情卻和緩了一些。

 
「謝謝你。不過,現在是凌晨兩點半。」

 
「那就當宵夜吧。反正你得多吃點,都瘦成這樣了。」

 
打開餐盒,食物的香氣散發到空氣中,帶著比實際溫度還要更動人的暖意,使者任由鬼怪把他按到座位上,內心只有一個問題: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對我喜歡的人都很好,別想東想西的,快吃吧,」鬼怪支著一隻手,朝桌上的筷子努了努嘴,卻見使者的瞳孔猛然收縮,一臉驚疑。金信馬上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我聽不見你的心聲,真的完全聽不見,無論你剛剛在想什麼,都只是巧合而已,別緊張。」

 
使者聞言,有些慌亂地說了聲抱歉,金信看著使者心神不定的神情,突然起身走到對方旁邊。

 
「?」

 
然後把手放到了使者的頭上。

 
「……請問,這是在做什麼?」

 
「沒事,只是突然想這麼做。你吃飯吧,別在意我。」

 
現在是摸著別人的頭還覺得人家能不在意你嗎?使者用著不可思議的表情瞪著鬼怪,而後者只是換著力道和角度,好像在嘗試什麼東西似的。

 
嗯,還是拿德華練習好了。看起來好像滿簡單的,原來不是啊……鬼怪自顧自地想著,手掌再次順著使者柔軟的髮絲向下摸。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

 
鬼怪看著使者漸漸透出玫瑰色的臉頰和紅到像是要滴出血的耳尖,悄悄牽動嘴角。

 
 
 
 
 

1. 雖然我自己不能理解摸頭難在哪裡,但我媽就是個很不會摸頭的人,所以我可以理解被不會摸頭的人摸是什麼感覺XDDD

 

2. 以下嚴肅。

我是在充滿愛的家庭長大的,但我好友不是。

很多人說王黎軟弱,我也無意反駁,但我想說,我知道在沒有愛的環境中長大的孩子會變成什麼模樣。很多時候,我們檢視著別人的人生,說著「他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啊」、「那就是該振作的時候啊,是他自己錯過了」,覺得別人「明明可以做到卻不願去做」,但,大部分我們認為該做而他們沒做的事情,其實是做不到的。沒有人愛,是做不到的;不知道自己被愛,是做不到的;不知道自己是可以被愛的存在,是做不到的;不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感受到愛,是做不到的。我說的甚至不是很難,而是做不到。

被愛的人不知道自己被愛著、不相信自己被愛著,並不是誰的錯啊。 

看劇的時候難免覺得宮鬥有點薄弱,但其實要交代王黎這個人,把朴仲憲演出來也足夠了。除了使者引渡亡者的戲份,王黎與朴仲憲的關係,大概是這個劇讓我思考最多也最難過的部分吧。

 

3.  真的很感謝每一個推薦喜歡和留言(←總是把大家的留言看很多遍)。劇也完結一段時間了,還有各位小夥伴在坑底真的好溫暖 T  T

 

P.S  是說我一直很好奇,沒有身分的金差使們是怎麼租的房子啊?使者在屋子的租賃書上到底簽了什麼?(劇裡有演出來的兩位房東都不是人類啊哈哈

 

热度(117)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Beryl Loamsdown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