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yl Loamsdown

懶癌末期。
自來熟,歡迎聊天打屁。

死鬼CP可逆不可拆。

Thranduil & Bard

Aragorn X Legolas

Thorin X Bilbo

看BBC Sherlock,喜歡WH但不會寫;
看漫威電影,喜歡神兄弟跟盾冬盾但不會寫;
RPS只看VO和Richlee,可能會寫。
愛HP原作&電影,喜歡Drarry,正在嘗試寫。

喜歡Luke Evans,Lee Pace,Richard Armitage, Benedict Cumberbatch,李棟旭,姜河那,孔劉,劉在錫。


Viggo Mortensen,永遠的男神,全世界最帥的足球狗。

Round and Round ‧ 03

__

 

根本睡不著。 

 
使者揉著眼睛掀開被子下床的時候指針還沒爬到四,壁上狹長的窗戶不見半點亮光,整座大宅寂靜無聲——就像是墳墓,他想起金信曾經調侃他的話——他隨便抓了件外套穿上,拿起帽子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耳朵突然捕捉到了非常細微的聲音。痛苦的呼吸聲。

 
金信。

  
使者呼吸一滯,想都沒想就穿進金信房間,看見床上的人微微蜷著身體,手掌按著胸口,雙眼緊閉,額頭布滿了汗水。使者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鬼怪並不是醒著的。使者暗罵自己衝動,幸好金信沒有醒來,不然入住第二天就擅闖主人臥房像什麼話。轉身就要離去的時候,床上的人動了一下,再次發出了痛苦的氣音,使者咬住下唇,終究還是回過了頭。

 
怎麼辦?該叫醒他嗎?使者彎下腰,遲疑地將手往金信的肩膀伸過去,還被困在夢境當中的鬼怪卻含混不清地吐出囈語。 

 
使者的手像是被燙到般猛地收了回來。他聽見了,聽見了金信那痛苦的聲音所喊的名字。

 
王黎。

 
使者向後踉蹌了兩步,眼前一陣地轉天旋。

 
王黎。九百年了,王黎依舊在你的噩夢裡。

  
他膝蓋一軟,跪倒在金信的床邊,又感受到了那雙手掐住他脖頸時那怨恨和痛苦。他用最後一絲力氣回到自己房間,撫著脖子不停乾咳,努力想讓呼吸恢復順暢,但眼角還是溢出了生理性的淚水,讓他有一瞬脆弱的錯覺。

 
——九百年了啊,金信,九百年了,而你還活在我創造出來的地獄中。

 

 
 
「——您怎麼來了,出了什麼事嗎?」

 
金差使後輩被不該在這時響起的風鈴聲嚇了一跳,看清楚來人之後才放鬆肩頭。

 
「失眠而已,」使者強忍著頭暈,擺手讓對方坐下,「聽說名簿有變動。」

 
「啊,是有一件,我正要寫報告。」

 
「還有幾位亡者?」

 
「四點十八分,四點四十六分,五點三十一分,六點零九分,還有六點五十二分兩位。」

 
「嗯。你回去休息吧,接下來的我做。」

 
「咦?可是——」

  
「我醒著也沒事,沒關係的。」

 
「那……我把報告寫完再走吧,」後輩有些猶豫,但也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使者嘆了一口氣,微微苦笑,「我看起來這麼讓人不放心嗎?」

 
「不是的!只是……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雖說前輩的膚色本來就白,但是現在更是一種不忍卒睹的慘白,原本就易顯的黑眼圈現在又更深沉了,用憔悴來形容都還嫌得太輕描淡寫,更何況,並不光是外表,那股疲憊感是從內而外、像是沁入骨子裏的存在,只是平時被很好地隱藏了起來,而現在則因為某種原因暴露了,怎麼想都很不妙。

 
「因為是服毒自盡的吧,」

 
「……咦?」

 
「累積了那麼久的毒性,也難怪任何人看來都是一副死相。」使者自嘲地牽動嘴角,抬起手臂,盯著自己的手背看。那時他常年足不出戶,膚色白得不可思議,彷彿用肉眼就可以看見帶毒的血是怎樣地在自己的皮膚下流動;那雙手因肌肉長久未受到充分的使用而孱弱不堪,光是提筆都顫顫巍巍,而且他的身體總是冷的,手腳冰得幾乎失去知覺,不管穿多少衣物都暖不起來,盛夏時還挺得過去,一旦進入冬季、毒性發作得厲害的時候,那是生不如死。每當那時,他都會意識模糊地看見死在他眼前的人們——金信的部下、金信的家僕、金信的妹妹,還有那個提著他賜下的劍朝他走來、他卻連他的死亡都沒有看到最後的人。
 

十年。從朴仲憲要人給他呈上湯藥的那一天開始,他一次都沒有落下,喝了整整十年。毒性累積得比他想像中快,可他卻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容易死去,於是他在混沌中昏過去再醒過來,隔日依舊面不改色地喝下宮女呈上的毒,直到吐血的那一天,他才終於露出笑容。恢復記憶的時候他想起來了,自己喉中鮮血濺上身下丹青的模樣——如此不堪,如此活該。

 
「啊,嚇到你了吧,抱歉。」使者放下手,淡淡地說了句。後輩張大了嘴──到底該先震驚於對方有前世記憶、其上一世的死亡如此出人意料,又或是前輩居然這麼冷淡地談及這種事?

 
「……您是、有前世記憶的嗎?」

 
「嗯。」

 
「……如果冒犯很抱歉,但是,金差使是能夠保有前世記憶的嗎?」

 
「恐怕,不會有人願意保留吧。」

 
「那您怎麼會——」話講了一半才發現不對勁,後輩連忙摀住自己的嘴,卻見對面的人輕輕笑了一下。

 
「就是你想的那樣。因為在前世犯了罪而成為陰間使者,又因為在這世犯了罪而被歸還前世的記憶。對世界上的某一個人來說,忘不掉的記憶是懲罰,是活生生的地獄,但是對我來說,想起前世記憶到底算不算懲罰,我到現在也說不清。」

 
可是,好像是很痛苦的記憶啊,後輩想著。他這位前輩雖然資歷深,性格卻是常年不變的單純,行為模式很好預測,情緒波動也總是一眼就能看透,但這幾天簡直是變了一個人,舉止變得內斂沉穩不說,連氣質都變得溫和深沉;雖然相處時態度還是很親切,也會像往常那樣同其他人開玩笑,但對視的時候那種深不見底的感覺,令人幾乎是本能地感到敬畏。原來是因為記起了前世嗎?可是,僅一世的記憶,能讓百年來如一日的陰間使者產生這麼劇烈的變化嗎?究竟是犯了什麼樣的罪,又是想起了什麼樣的過去?

 
嗡地一聲,口袋的老舊手機震動了起來。

 
「哇!」

 
「還有五分鐘吧。」使者淡淡地看著他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摸出來按掉鬧鈴,「你——」

 
「我不會說出去的!」

 
使者笑了笑,「這我知道。名簿給我,你回去休息吧。」

 
「……是,那就麻煩您了。」後輩和使者對上眼,楞是不敢違背,雙手呈上名簿,鞠躬送走了對方。 
 
 
到底應不應該留下?他望著桌上還一片空白的報告書,難以拿定主意。這個時候的前輩,到底是希望有人陪,還是希望可以獨處?是因為獨處很痛苦,才想要做事轉移注意力吧?可是留下來的話——不行!精神脆弱的時候,很容易說出清醒時絕對不會說出口的話啊……說不定剛才那些,他也是因為一個人承受不住才說出來的,並不是真的想要告訴別人。如果前輩清醒以後會後悔的話,還是現在離開比較好。

 
後輩整了整桌上的文件,拿起帽子,決定今天下午再過來拜訪時要多買兩罐前輩喜歡的飲料。 

 
 

 
  
金信在接近清晨時好不容易朦朦朧朧地入了眠,卻又因為做夢而驚醒。

 
睜開眼睛時心跳劇烈到他可以聽見血液汩汩流動的聲音,上個瞬間還宛若現實的逼真畫面這一秒卻全不見蹤影,只留下胸口難以言明的空虛和痛楚。

 
是誰?是誰在哭? 

 
金信閉上眼睛,嘗試捕捉腦海中那像浪花般快速退去的餘音,卻徒勞無果,反而讓他莫名地感到恐懼,好像自己遺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不趕緊想起來不行。 
 
   
不安地翻身下床,鬼怪這才發現自己的底衣已經被汗水打溼。要直接用能力把衣服烘乾也是可以,但他現在更傾向於把自己塞進浴缸裡放空。當溫熱的水漫過他的面頰,他閉上眼睛,摒除了腦中紛亂的聲音,任由身體和水一起輕輕地擺盪。

 
——放手!放手啊!

 
——我不會讓他傷害到池听晫的,所以、求求你……

 
——住手金信……求求你…… 

 
鬼怪猛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在浴缸中睡了過去。冷冽的水刺激著皮膚,帶來一陣一陣的麻癢,他皺了皺眉頭,也無意將身子弄暖,直接就著會令一般人牙關打顫的低溫走出了浴室。 

 
好像又夢到了同一個人,金信一邊穿衣一邊想著。很久很久以前,他常常會夢見金善,夢見王黎,夢見同自己出生入死的戰友,夢見一代代在自己身邊逝去的家臣;然而不知從何時開始,他不再作夢了。他甚至連自己已經不再作夢都沒有注意到,直到剛剛深陷夢境,他才發現無夢的睡眠已經持續了好幾百年。

 
為什麼又開始作夢了,金信揉了揉發脹的腦袋,走出房間。連續兩次,而且好像是夢見了同一個人?這感覺實在令人不安。 
 
 
清晨的宅邸靜得能聽見指針移動的喀搭聲,金信雙手插在口袋裡,慢吞吞地拖著腳步;冬季的天色還未全亮,卻也夠他一眼看見餐桌上擺放的紙條。

 
『抱歉,不知道你幾點起床所以沒能幫你準備早餐。我今天晚上值夜班,請不用在意我。』

 
金信皺起眉頭。現在還不到七點,這張紙條是什麼時候留的?昨天狀況看起來就已經那麼差了,今天又要工作到幾點才能休息?地府都這麼操人的嗎? 
 
 
捋了把頭髮,金信將紙條塞進口袋,隨便沖了杯咖啡當早餐。不想看報紙也不想看書,鬼怪盯著空蕩蕩的餐桌,思考著平常自己這時間都在幹嘛,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最後陰鬱地回房間抓了件外套,決定去騷擾這時間還醒著的人。

 
又是這裡,鬼怪摀著耳朵打開門,頭痛地想著。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差點沒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給吵死,現在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輕車熟路地穿過擁擠的大廳,走向邊上一處稍有遮蔽物的沙發區,一個招呼都沒打就直接坐下,睨了被嚇得從座位上彈起來的德華一眼,鬼怪壞脾氣地翹起腿哼了聲。

 
「在夜店玩通宵,小小年紀如此荒淫無度。」

 
「叔叔……哎,這個……您一定要坐這邊嗎……」德華笑得一臉尷尬,對著金信擠眉弄眼,分明是有目的地趕他走。金信抬了抬眉毛,扭頭看了下被德華擋在後面的人,眼光交會的瞬間連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一霎那,在舞池裡扭腰擺臀的人們固定了動作,從酒瓶往杯中流淌的液體停止在半空,剛剛的喧囂沸騰突然成了死寂,時鐘還差一分鐘就指到了七點整,但秒針遲遲沒有移動半毫。金信越過停格的德華,走到紅衣女子的面前。

 
「……竟然會在這種地方見到。」

 
「你家姪子很大方地請我喝酒了,」女子笑得美艷,向金信舉杯致意,「晚上沒睡好?」

 
「……那位搞的鬼?」

 
「只是夢而已啊,難道神連人類的夢境都得干涉嗎?」

 
「說得好像沒干涉過一樣。您出現在德華身邊難道能稱為無心?」

 
三神沒有回答,只是笑著抿了一口酒。「既然你認為神干涉了你的夢境,那我就給你點忠告吧:不要抗拒,不要懷疑他的安排,因為這一次,他是站在你們那邊的。」

 
「你們?」
 

「你們。」三神微笑著重複說道,「既然付帳的來了,我也見好就收吧,」她對金信笑了最後一次,將手中見底的杯子輕輕扣上桌面,解除時間暫停,轉過身消失了。
 
   
這種感覺——金信環顧四周一眼——突然開始流動的時間,再次恢復生機的空氣,跟那個金差使踏入家門時的感覺很類似。剛剛應該趁機問一下的,誰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能見到呢,就算回答的機率微乎其微也是不問白不問啊,真是的。『你們』指的又是誰?我,以及我一直在找尋的那個人嗎?怎麼想也只有這個組合了吧,有必要把話講得那麼曖昧不明嗎?金信不開心地咂了下嘴。

 
時間暫停解除的瞬間,德華舉在半空中的手臂猛然落下,連帶著他的身體前傾,差點撲倒在沙發上,他狼狽地支起身,原本在眼前的人卻不見蹤影。

 
「叔叔——咦?」他頭一扭,看見金信死盯著前一秒還坐著美女的位子,不禁發出一聲哀號,「叔叔!你怎麼就把人給趕跑了呢!我好不容易撩到一個美女啊!」

 
金信瞪著三神離開的方向,腦中思緒亂糟糟的,還不忘回頭訓斥姪子兩句。

 
「你知道剛剛那位是誰嗎,什麼都不知道就亂搭訕!」

 
「咦,什麼意思?叔叔你認識剛才那位嗎?」

 
「你一個小孩子審美是有什麼問題啊,就不能找個年齡相近一點的嗎!」

 
「叔叔你認識她吧?認識吧?」

 
「吵死了,我回去了。」

 
「等等!叔叔你把我的客人趕跑了至少也幫我付——唉就不能把人家的話聽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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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太歡脫了,完全忘記我有眼疾orz|||

真的是在盡力不要造成眼睛過度的負擔下打的文,如果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錯字或是排版錯誤還請多多包涵orz

感謝大家的心心手手留言!!看到留言真的好感動啊好想每條都回一長串,但可能要改天行有餘力才能實行,真是不好意思orz

這章停在比較輕鬆的部分了,下章會努力寫甜一點的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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